贾经理看到月亮下面,两个人影子向前移动,他也继续的向前跟着。约莫走了半里路,又听到范宝华道:“我现在问你一句实在的话,你今天晚上,是失脚落水吗?”田佩芝道:“我没有了路了。打算自杀。跌下去,水还浸不上大腿呢。我呆了一呆,我又不愿死了,所以走起来叫人。”
范宝华道:“你怎么没有路了?住在朱四奶奶家里很舒服的。”田佩芝道:“她介绍我和小徐认识,原是想弄小徐一笔钱,让我跟小徐到贵阳去,也是为那笔钱。她希望我告小徐一状,律师都给预备好了。这样,小徐可以托她出来了事。她就可以从中揩油了。我没有照她的计划行事,她不要我在她那里住了。”
范宝华道:“她怎么就会料到小徐的太太会追到贵阳去的呢?”田佩芝道:“我就是恨她这一点,她等我去贵阳了,就辗转通知了人家。我在贵阳受那女人的侮辱,大概也是她叫人家这样办的。我若抛头露面到法院里告状,说是小徐诱奸,我的名声,不是臭了吗?我回重庆以后,她逼我告状多次,实在没有法子,我卖掉了三个戒指和那粒钻石,预备到昆明去找我一个亲戚。昨天小输了一场,今天又大输了一场,川资没有了。我回到四奶奶家,只有两条路,第一条路,到法院起诉,敲小徐的竹杠,第二条路,我回到魏家去过苦日子。可是,我都不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