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银桥肿着眼睛抬眼看窗外,今天这月亮倒是格外圆。
此后一星期,陆银桥在医院里被逼每天进补,各项指标都稳定了,贫血的情况很快好转。
程珂把胭脂厂未来改造的工程图纸都拿来给她看了,姑奶奶知道二爷多年用心良苦,破天荒地感激他,连带着感谢雷三和程珂,把这几个贱皮子都给臊成了大红脸。
雷三看他们夫妻俩终于能坦然相处了,心里常年压着的那口怨气散了不少,他下午还在“半城金”里做了海带粥,送来给姑奶奶尝尝。
他一进病房,里边二位正腻歪。肇二爷那闲散德行收不住,那么大个人,非挤他老婆病床上,陆银桥半跪在床上抓他不听话的一缕头发逗他,好像正打算给他梳一下。
雷三别过脑袋,把保温桶扔桌上,张嘴就是一句:“行了啊,老夫老妻多少年了,你们注意点行不行。”
二爷瞪他:“你敲门了吗?”
送粥的人气得直砸墙,拽过门板,咚咚几声给他补回来:“小三子给您二老请安了。”
陆银桥哈哈开始笑,雷三气不打一处来,看他们俩就添堵:“别人家都是男人给媳妇梳头,我这头一回见给爷们儿梳头的,您这缕头发该理理去了,别赶时髦了。”
肇之远最得意他这自创的发型了,头顶上的头发长了,在脑袋后边随手一抓一个小揪揪,谁也不能嫌。他立刻挑了眼角,抓过床头的苹果往他脸上砸:“粥放下,麻利给我滚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