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斗崖接过了名册,点了点头,走到了门口,再一揖。两人不再多言语,因为一切,都在不言中。
门关上,陆斗崖回望了一眼这书阁,带着人离开。而走时,屋子里传来了万有光的朗诵声
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。”
一名跟着的禁军百夫长或许是读过几天书,对于这首词并不陌生,挠着脑袋问道
“陆大人,老先生怎么背起了这首诗词?”
陆斗崖又回望了一眼,叹道
“老人家是在规劝我。”
“规劝。”百夫长更加疑惑。但陆斗崖没有向他解释。万有光是行道之人,而陆斗崖,没什么道可言,他是行术之人。老人是将大道比作少女,告诉陆斗崖,这道就在那,只要去追寻,便可以行道。陆斗崖之所以不解释,因为他解释了也无用。
天下间,那么多年来,无数行道之人被人嗤之以鼻,成为笑谈,笑他们傻,笑他们痴。
而陆斗崖知道,在行道之人眼中,普通人才是傻,才是痴,犹如地上草芥,空中飞鸟。
至于他这种玩弄权术的人,笑行道之人傻,更笑普通人愚。道与术孰优孰劣?周哲行道,却多用术,迟长青也是如此。而司胜男,无道有术,得她辅助,周哲才如虎添翼。
陆斗崖一边走向城西,一边思考,随后自己摇了摇头:“我想那么多做甚?我不走道,我用术便好。他们走道,我只要跟着变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