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宴和大王子交情不多,但比起躲在背后心思阴沉,像吐着红信子的毒蛇一般盯着大翎的巴芯苒,江宴更希望和前者交手。那起码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。
镇安侯坐镇边疆多年,神不知鬼觉的出手帮一把大王子也不是件多难的事。
北狄完全能被稳住,甚至可以化敌为友。
这一点,恐怕劳无是知道的。丘志才毕竟是鲽夫出生,对这些事情了解不多,一味的崇尚武力,只知道兵权,以为这战争比的是谁兵多,谁勇猛。
都说纸上谈兵终觉浅,但是在纸上谈兵时不可少的一步,是有才能者充当大脑的存在,布局战略,指引着战争的发展。
江宴嘴角牵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,他关上装头颅的匣子。看向帐篷外又换了一队巡逻的士兵,行走时铁甲与腰上配件碰撞,叮叮作响。
头颅是半夜送来的,目标也很明确,送的是他江宴。
这就是劳无的诚意,和魏扶亥一样对他的诚意。
江宴可以保证,对方动作很小心,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,他在某天晚上收到了这份大礼。
江宴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,他也知道起义军背后是南坊百姓苦难的生活,是哀嚎遍野,民不聊生。
劳无自知起义之罪,不可饶恕他还是带人反了,但他并非为了皇帝那个位置去反的,他为的是求生,为更多人求得一条生路。
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,先帝新帝亦不仁,连那些腐到骨子里的官僚也不仁,他们要闹。闹到国家动荡,闹到上面的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,闹到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