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她的头在他眼前缩下去不见了。
他一抽出脚,立刻同时听到她的叫声:“哎呀哎呀,我手也被压住了!快抬床快抬床!”
他就慌忙抬床。他要抬起床也得蹲下身才能用上劲儿,但是他被紧挡在墙角的身子却难以蹲下去。勉强蹲下去了,又不便于使劲儿。而她的“哎呀”声一直不绝于耳……
终于,她的手获救了,两口子又能看见对方的头了。
她说:“偏偏破了的手又被压了一下。”
他说:“那我也没法儿替你进屋去找来创可贴,我被挡在这墙角了。”
她说:“我提醒你应该再仔细量量门的吧?”
他说:“你并没像现在这样提醒,你只不过问我量没量门,而我预先量过了。”
她说:“那你究竟是怎么量的?怎么会是现在这么一个结果?”
他说:“量的是没错,肯定实际搬时搬错了。”
她的头猛地向他的头凑近,挑眉瞪着他说:“你意思是,也有我一份儿错啦?”
“我没这意思。”
他想伪装出点儿悔意,实际上他心里也确有些许悔意,但那些许悔意并不情愿从他心里爬到他脸上。他希望它明智又成功地爬到他脸上,所以暗中和它较劲儿。这么一来,就使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,不但显得毫无悔意,看去反而似乎有几分无赖相。
“你知道我心里这会儿怎么想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