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从城里回来了吗?”列文问库兹马。
“刚回来,正在拆包。”
“快来,”她走出书房,对他说,“要不然,我不等你来就把所有的信都看了。我俩一起看吧。”
只剩下一个人,把稿子放进她买来的新纸夹以后,他在那随着她一同出现的安着精美配件的新洗脸架旁洗了手。列文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,不以为然地摇摇头;一种近似懊悔的感情苦恼着他。在他现在的生活中有一些可耻的、懒散的、他所谓加菩亚式[13]的习气。“这样生活下去可不对。”他想,“快三个月了,我差不多什么也没有做。今天,差不多是第一次开始认真地工作,而结果怎样呢?我刚开了个头,就抛开了。就连我的日常事务,差不多都丢开了。我差不多没有到田庄上视察过。我有时舍不得丢下她,有时看她一个人太闷。我曾经想,结婚前的生活没有多大意思,结婚后会开始真正的生活。可现在呢,差不多三个月过去了,我从来没有这样懒散地虚度过时光。不,这是不行的,我一定得开始。自然,这不是她的过错,一点也不能怪她。我自己应当坚强一点,保持我的男子汉的独立精神。要不然,我就会养成这样的习惯,并且害得她也习惯于这样……当然不能怪她。”他自言自语。